华人“挺川运动”考察报告

挺川问题的严重性

在这次大选当中，从去年年初至今约一年的时间里，我在各大中文网络媒介上，亲眼见证了华人挺川运动的声势浩大，也大量耳闻目睹了华人川普支持者（以下简称“川粉”）的行为和言论，并与大量川粉有过多次深入交流和激烈辩论。许多挺川运动的情况，与一些川粉对外宣称的完全相反。许多奇事，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果你是川粉之一，读完这篇报告以后，不认同我所叙述的川粉奇人奇事并为之感到羞耻，那你应该怪罪那些给华人挺川运动抹黑的不肖之徒，而不是责备我把所见所闻如实写出来。川普当选之后，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台湾领导人（台湾总统蔡英文，编者注）通电话，大陆移民社区舆论哗然，许多川粉开始纠结自己的选择，有些甚至公开倒戈。而川普就职以后，大刀阔斧急剧右转的反移民改革已有开始之势，华人社区议论纷纷，忧远多于喜。近日川普签署行政命令，打着国家安全的幌子，造成来自某些国家的合法入境人士包括绿卡持有者无端被拒绝入境。为此，许多华人忧心忡忡，担心若将来美中交恶，类似的可怕遭遇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至此，曾经的挺川华人应该怎样对待川普？是继续崇拜歌颂他吗？是转而监督甚至批评抗议他吗？还是自此销声匿迹，不再关心政治？每个美国华人对于这三项都有选择的自由，不过时局将强迫你迅速地选择罢了。

图：川普竞选集会上的华人支持者 (Courtesy of Mark Boster / LA Times)

组织起来

在第一代来自中国大陆的华人移民中，支持川普的人毫无疑问占了主流。虽然没有针对这一人群的投票或调查资料，但据估计川粉占到此人群的80%以上。各地华人川粉都组织了起来，不仅踊跃捐款给川普，还集资用飞机拉 "Chinese Americans for Trump" 的横幅，还在高速公路旁边租了同样内容的大型广告牌。各地川粉还前往宾州，俄亥俄等战场州，扫街拜票。

除了实际行动，华人川粉在舆论上也大展威风。虽然川粉经常自称“沉默的大多数”，但他们在中文网络媒介不仅不沉默，而且可以说是聒噪和歇斯底里。不仅各地都有大规模的挺川微信群，从前的其他微信群，包括声援梁彼得群，新闻议政群，校友会同乡会群，甚至各种生活兴趣爱好群，有许多都被川粉占领，大量发布支持川普的文章和新闻链接，经常造成群里正常的讨论话题被挤压殆尽，代之以吹捧川普同时辱骂民主党和建制派的言论。群里原有的不支持川普的人，则动辄被围攻辱骂。如果群主是川粉，情况则更加不堪，群主因政治立场不同把人踢走或者鼓动纵容川粉辱骂不同政见者直至其不堪忍受而退群的现象屡见不鲜。被波及的非政治的微信群，就像文革时期的一个个中国城镇，一旦造反派被鼓动起来，无论民房商店还是工厂学校，满墙都铺天盖地贴满了大字报和文革标语，就连街头的大喇叭里，也是女红卫兵广播员在充满革命激情地高呼“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除微信外，川粉在传统中文论坛上也势不可挡。老牌中文论坛MITBBS上的“美国新闻”板块，成了如假包换的极端川粉集散地。这个版面有相当长的议政历史，其网友多为极右华人，2008年和2012年两次大选都支持共和党候选人。此版的特色是随处可见的种族主义言论和下流淫秽语言，用生殖器词汇辱骂网友的，崇拜纳粹的，鼓吹种族清洗的，宣传白人至上的，发表针对黑人，墨西哥人和其他非白人的种族歧视言论的，应有尽有，屡见不鲜。挺川运动当中，此类网友更是异常活跃，对川普的肉麻吹捧随处可见。现任版主据传异常自恨，曾经为美国政府诬陷华人科技工作者为“间谍”大肆叫好。大选期间，版主一如既往纵容丑恶言论，对支持川普的网友肆意辱骂他人不闻不问，反而对反对川普的网友不那么激烈的言论动辄删帖和封禁。在攻击和打压反川网友的同时，挺川网友之间也展开了毫不留情的内部清洗。一个自称先后给川普捐款两千多美元的网友，因为琐事被其他川粉围攻，被指对川普不忠诚。还有一个活跃多年的老网友，他的儿子患有一种罕见病，多年来受了很多苦，他这次大选也支持川普。但当川普当选以后，他看到川普的所作所为，表示后悔了自己的选择，因此被其他川粉侮辱谩骂诅咒，甚至他儿子的病情也成了骂人者的素材。对于此类毫无道德底线的言论，版主当然大加纵容。由于版主“治版有方”，该版成了最极端最激进的华人川粉最理想最舒适的网上精神家园。

图：MITBBS川粉种族主义言论举例

另一个较有名的中文论坛HUAREN，当然也不能幸免于这场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与男性网友为主的MITBBS不同，HUAREN的网友绝大多数为女性。与MITBBS的特色脏话相呼应，HUAREN的一大景观是一小部分女网友长年各种炫耀并侮辱华人男性。此论坛大选期间，支持川普的帖子占据主流，反对川普的网友经常被用女性特有的语言风格进行尖酸刻薄的挖苦。一些网友不堪语言暴力，自建微信群抱团取暖，表示不再上HUAREN论坛。除了HUAREN和MITBBS以外，其他若干中文论坛，包括“倍可亲”，“文学城”和“知乎”，也聚集了大量川粉，个别挺川组织的头面人物，甚至也到此类论坛发帖。

由于“沉默”的大多数不分场合不分昼夜的宣传，各种中文网络媒介的面貌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当我上厕所时拿着手机随便打开一个讨论与政治无关的生活杂事的微信群，爬了五分钟的楼发现全是川粉的鸡血口号的时候，真是忍不住感叹：如今是川粉的世界啊，你看，连屙尿都碰上了川粉！

打倒左X圣母，一切荣耀归川普

华人挺川运动的气氛，充斥着对现实的高度不满，认为美国社会江河日下，民不聊生，自己也受到了莫大的冤屈。这些论调，当然有些符合事实，有些不符合。但有趣的是，一切不满的原因，都被华人川粉归到以奥巴马为代表的民主党或左派身上，并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左X”。至于一切不满的解决方案，则被归于共和党，或更确切的说，是川普和他的团队，因为一切批评或质疑川普的共和党政客都也被列为坏人，被称为“建制派”或“假共和党”。为了表示对民主党的深恶痛绝，一些人故意将这三个字打成“民猪党”。奥巴马作为过去八年的民主党总统，更是众矢之的，在MITBBS上被一些川粉称为“奥黑驴”，他夫人米歇尔也被起了个充满种族歧视意味的外号“母猩猩”。

图：某挺川微信公众号读者留言辱骂奥巴马

根据我对网上活跃的川粉的观察，他们将自己生活中的不满的至少一半归罪于穷人，难民，黑人和非法移民。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些人的一大罪行是领取政府福利，而这些福利都来自于他们的税钱。若干年前，曾经有人在MITBBS发帖，声称在市场排队结账时，看到有人用食品券购买龙虾，引起许多人悲愤福利滥用，从此催生了一个新名词“龙虾党”，用来指享受福利的人。后来，“龙虾党”的范围一直在扩大，先是左派网友都被扣上“龙虾党”的帽子，后来更是所有反对川普的人都被扣上了这顶帽子。

川粉往往自称坚持保守价值观，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和丛林法则。他们相信，只要人人都专门利己毫不利人，美国资本主义社会自然会变得更美好。他们的社会经济学理论，一言以蔽之，就是“穷人穷是因为懒”。他们认为，政府的干预，尤其是福利，是万恶之源。只要政府对穷人不闻不问，贫困问题自然能解决，就好像把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扔进河里他就自然立刻学会游泳一样。我在某微信群曾经亲眼看见一个川粉说穷人应该怎样自力更生：打一份工，再买一套十万美元的房子出租收租金，买一个十万的房子很难吗？这种“何不食肉糜”的扶贫方案，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根据川粉的处世哲学，“道德”和“正义”就是“伪善”的代名词，任何对他人表示关怀和怜悯的人士都会被给予一个讽刺性的称呼“圣母”，甚至有个更恶毒的词“圣母婊”，意思无非是说有同情心的人都是伪善的婊子。如果你对黑人遭受的歧视表示同情，那你就是“圣母”，当川粉质问你既然这么有爱心为什么不搬去黑人区住的时候，你不用感到惊奇。同理，如果你对他们鼓吹的川普反难民政策表示质疑，也要做好被说“你要当圣母你自己当，你要交税养难民你自己交，你要觉得难民可怜你把他们接到你家住”的准备。但按照这些川粉的逻辑，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圣母婊”？如果墨西哥不出钱修墙，他们自己要不要当“圣母”自掏腰包修墙？他们既然如此可怜中西部农村的贫穷白人，怎么不把这些可怜人接到自己家养起来呢？

与川粉们声泪俱下控诉“左X”，“圣母”，“龙虾党”以及“民猪党”总统“奥黑驴”的罪行的相辅相成的，是他们对川普无限的崇拜和拥护。越是把奥巴马说的十恶不赦，就越是彰显出川普的伟大光荣正确。川普的就职演说的核心思想，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除我以外的政客都是害人精，只有我才能拯救水深火热的美国”，这个演说显然说到了川粉的心坎坎里。

川普竞选期间的言论，经常被川粉用一种独特的方式一厢情愿地解读。如果川普说了华人爱听的话，比如那句不知出处和上下文的”I love China”，川粉必定如获至宝四处传扬，坚信川普的许诺一定说到做到，并以此作为“川普绝对不可能是种族主义者”的论据。但如果川普说了对华人不利的话，那肯定只是竞选语言，千万不能当真，就任之后肯定不会实施。如果川普反移民，那他肯定只反非法移民不反合法移民；如果川普种族歧视，他肯定只歧视黑人墨西哥人和穆斯林，唯独不歧视华人；如果川普团队的人抱怨硅谷的亚裔太多，他说的亚裔肯定只包括印度人不包括中国人。川普与台湾通话事件之前，经常看到川粉义正言辞教训别人：“川普对中国最友好，只有台独分子才反对川普，你不支持川普你还是中国人？”等到事件之后，就马上换了新说辞：“我们是美国人，你们才是中国人，我们选的是美国的总统，中国怎样关我屁事？”几天之前是传统节日农历新年，假如川普遵循了数年来美国总统的惯例发表讲话向亚裔社区拜年，川粉想必一定兴高采烈敲锣打鼓庆祝，“川普对华人最好”又多了一个新例证。但事实上川普并没有拜年，多数川粉都避谈此事，但也听到少数川粉说：“川普是成功的商人，只来实际的，从来不玩这套虚的。”反正无论川普说什么做什么，总有一些川粉能从匪夷所思的独特角度，解读出对自己对华人有利的信息，并对此深信不疑。

“好得很”和“糟得很”

        经常听到川粉自吹：华人挺川运动，好得很；华人参政了，发声了，站起来了，亚裔不再做哑裔了。真的是这样吗？暂且不论川普是否真的有能力让美国所谓的“再次伟大”，也暂且不论川粉宣称的川普对华人种种好处是如何的虚假荒唐，仅仅看看这场运动中某些华人政治活跃分子的丑态以及他们的行为对华人社区的撕裂和损害，就知道这场所谓“好得很”的“草根运动”，其实糟得很呢！

所谓的“草根运动”，物如其名，真是“草”得很，草率行事，草草收场，发起时一窝蜂聚起来，散伙时一窝蜂散去。川普当选前轰轰烈烈，川普当选后内讧不断，分崩离析。挺川组织惨烈内斗大选结束后不久就公开化，华人政治圈无论左派右派几乎人尽皆知。据未经证实的网络传言，先是两大战场州宾州和俄亥俄的川粉因为在就职典礼入场票的问题上分赃不均分成两派相斗，并有某核心领导将免费票高价卖给川粉的丑闻。随后又接连传出重磅消息，挺川组织的几名核心领导爆料互黑。其中一位核心领导，在录音里劝说另一位核心领导与某某某秘密接触，图谋借挺川运动获得巨额经济利益。此后，这二人中的一人又发表声明洗白自己，指控另一人背后有危害挺川人士人身安全的“触目惊心”的黑幕，并声明与之“切割”。再后，该挺川组织的“官媒”，也就是某大选期间频繁推送假新闻和谣言给川普造势的微信公众号，也发出一篇关于内讧的长文，意图将前述两位核心领导之间的斗争的责任全部推到该组织的第三位核心领导头上。后来，这第三位领导也发文反击。至于此事以后如何发展，还有待观察。

尽管“草根领袖”对彼此的爆料和指控经常互相矛盾，使得看客真假莫辨，但就现有的网传资料来看，不管谁在说实话谁在造谣撒谎，坏蛋肯定有，不是这个人就是那个人。几位挺川核心领导要想都洗白，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对于川普当选而川粉组织却因内斗而崩溃的戏剧性现象，有一位网友的评论十分犀利：“他们能靠造谣打天下，但不能靠造谣治天下。”

挺川华人自诩“草根”，其中隐含的一层意思是对已有的政治势力和政治人物的扬弃与对抗。他们认为，老牌的华人政客和组织，都腐化堕落，欺骗华人的选票，出卖华人的利益。但相比而言，这些靠挺川运动声名鹊起的新兴“草根领袖”的政治能力和道德修养又如何呢？这些先是靠造谣抹黑政敌起家又因为互相造谣抹黑散伙的“华人领袖”，有能力引领华人社区的未来吗？

挺川组织的内讧中，“切割”一词不绝于耳。而对于整个华人社区，也到了有必要做一些切割的时候了。广大关心政治的华人，包括右派共和党人士，甚至包括头脑还算清醒的挺川人士，为了华人社区的未来，也为了自己的名誉和政治前途，也该到了与华人挺川运动中上蹿下跳的那些种族主义者，政治骗子，和流氓无赖分子切割的时候了。

图：挺川组织“官媒”推送的领导人互相攻击的文章

所谓“过分”的问题

川普支持者一个经常挂在嘴边的说辞是：美国现在太左，该选个极端一些的右派总统，往回拉一下了。这个论调从小的时间尺度看，可以解读为奥巴马执政八年所做的改革，过分了；从大的时间尺度看，可以解读为六十年代民权运动以来美国社会的革新，过分了。抛开政策角度，这个论调甚至还可以从人口学的角度解读为：有色人种增长太快，白人很快就不占优势了，过分了。正因为这个“过分”论调，才有川粉喊出了这样的口号：“宁要白人至上，不要黑墨猖狂！”

川粉对以上“过分”的担忧，与川普“让美国再次伟大”的竞选口号完美契合。川普宣传的那个曾经“伟大”的美国，有人说是奥巴马上台前，有人说是民权运动前，甚至有人说是南北战争前。无论以上哪个时代的美国，都是不太“过分”的。尤其是民权运动前的那个“伟大”美国，更是一点都不“过分”：白人至上毋庸置疑，黑墨从来也不敢猖狂，岂不正和华人川粉的心意？

但是，那个曾经“伟大”的美国与华人何干？那些只会喊几句口号，眼里只盯着“厕所”和“藤校”两个话题的肤浅川粉，有几个人认真学过历史，知道在那个“伟大”美国，华人根据种族隔离政策必须与黑人而不是白人共用厕所餐厅学校和其他设施？我甚至在微信和论坛上见过几个头像是南方邦联十字旗的华人川粉，经常用流氓一样的语言骂人，因此印象深刻。不知道这些川粉是否清楚，在那面旗帜下的“伟大”美国，华人是怎样的角色？

读者不妨冷静下来，思考一下各种川粉所谓的“过分”的问题，究竟有多少是有事实根据的，有多少是对社会和历史的无知造成的误解，有多少是纯粹的仇恨和不满情绪的宣泄，又有多少是毫无廉耻的胡编乱造？那些胡说什么“白人不歧视黑人，都是黑人歧视白人”的，他们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黑人还是白人？那些胡说什么“非法移民的地位比美国公民还高”的，怎么不把自己的护照和公民纸撕了，去当非法移民？

痞子运动

华人川粉常说：“挺川运动是草根运动，是爱国运动”，还有人说：华人当中诚实劳动依法纳税的正经人没有不支持川普的，凡是不支持他的都是犯罪分子，是靠食品券活着的，是拿民主党的钱上网发帖的，是那所谓“47%不交税的人”，言下之意似乎华人反对川普的活动是“痞子运动”。但根据我对川粉言论的长期细致的观察和总结，发现不少川普支持者推崇网络暴力和语言暴力，擅长反复使用一些似是而非毫无逻辑却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语言围攻不同政见者，这种行为才是名副其实的痞子行为，这些网络暴民以支持川普的名义进行的网络欺凌运动，才是如假包换的痞子运动。

我以前总结过川粉的24条网上辩论的法宝，并戏称：即使你对美国政治一无所知，只要背熟这二十四句话，你就是川粉辩论能手，川普当选，你也与有荣焉！从前在网上发布的时候，很多人看了惊呼：这些话我好多都听过！他们川粉是不是都是一个培训班出来的啊，怎么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这次考察华人挺川运动所得到最重要的成果之一就是：网络流氓地痞之向来为社会所唾弃之辈，实为华人挺川最勇敢、最彻底、最坚决者。

我们就用这24句耳熟能详的“革命口号”，作为这篇报告的结尾：

1.“作为中国人，你不支持川普，你还有没有良心！？”

2.“为了孩子的未来也要支持川普啊，你竟然不支持他，你还有孩子吗！？”

3.“你是等大赦的非法移民吧？你的绿卡是政治庇护吧？”

4.“你是民猪党的票蛆吧，盼着希婆给你发福利买龙虾？”

5.“你要不是犯罪分子，你为什么要支持希婆这个罪犯当总统？！”

6.“你说说，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你到底是不是穆斯林？”

7.“你就是拿钱发帖的，你说说，希婆和索罗斯给了你多少钱？”

8.“川大大是神派来拯救美国的！基督徒都要支持川大大！给川大大祷告！”

9.“只要还有良心的人，怎么可能支持老妖婆？支持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10.“希婆上台美国就要完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这次再不行动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11.“你那么有爱心，你喜欢当圣母，你怎么不把叙利亚难民都接到你家住啊？”

12.“要当圣母的，拿你自己的钱去养吃福利的老黑和非法移民，别拿我们交的税钱！”

13.“反对川普的都是被主流媒体洗脑了，不懂得独立思考。凡是经过独立思考的，没有不支持川普的。”

14.“这还用什么证据？！这就是common sense！！！”

15.“你们说川普不好的，都是不了解川普。你们如果去了解他，肯定会支持他。”

16.“川普把他的子女都教育得那么优秀，他怎么可能人品不好？”

17.“宁要白人至上，不要黑墨猖狂！”

18.“你那么反对白人种族主义，你怎么不搬到黑人区啊？你喜欢黑墨至上？你怎么不移民去南非和墨西哥啊？”

19.“川普上台肯定对中国友好！台独分子才支持民猪党和希拉里！”

20.“黑人其实最应该支持川普，穆斯林最应该支持川普，非法移民最应该支持川普，吃福利的最应该支持川普... 可他们为什么不支持川普呢？因为他们还没觉醒！”

21.“川普的孙女会讲中文，他女儿和邓文迪是好朋友，他还说最喜欢中国人。川普怎么可能是种族主义者！？”

22.“Steve Bannon绝对不可能是种族主义者！CNN这么不要脸的左逼媒体造谣你也信！？”

23.“你不支持川普，你就等着你当街被老黑抢劫爆头，被难民的高压锅炸死，你女儿在厕所被变性人XX吧！”

24.“你傻X！！你去死！！你们左X贱人就是矫情！！你脑子有毛病吧？？你眼瞎了吧？？你智商有问题吧？？我X你XX！！X你XX！！”


作者：大野，来源：“美国华人”公众号（ID: ChineseAmericans）